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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日軍槍口下的北海道中國勞工 精神崩潰吃大便

        2017-03-09 10:34:12  來源:360常識網   熱度:
        導語:本文摘自:《廣州日報》2015年8月19日A7版,作者:黃丹彤,原題為:《14歲被擄北海道挖煤廣醫(yī)教授口述魔窟親歷》 1944年8月的一天,14歲讀

        本文摘自:《廣州日報》2015年8月19日A7版,作者:黃丹彤,原題為:《14歲被擄北海道挖煤廣醫(yī)教授口述魔窟親歷》

        1944年8月的一天,14歲讀初中一年級的男生鳳儀萍在上海大街上行走時,竟然被侵華日軍強擄上卡車,押送上船運到日本北海道栗山角田煤礦當礦工,直到1945年日本投降才由美國大兵從地獄里將他解救出來,與他同樣遭遇的同船受害者共有300人,只有200人活著回來。

        71年后再回首自己那段地獄親歷,鳳儀萍還是禁不住老淚縱橫。

        鳳儀萍,曾用名鳳永剛,1930年12月生于上海,1944年8月——1945年10月被抓到日本北海道夕張縣栗山町角田炭礦;抗戰(zhàn)勝利后,他有幸活著回到祖國,繼續(xù)求學,1949年考入江蘇醫(yī)學院,并成長為一名醫(yī)學教授?,F為廣州醫(yī)學院第二附屬醫(yī)院退休教授,是當年日本強擄的中國勞工中走出的唯一一位醫(yī)學專家。

        1944年8月的一天,那時候我剛念完初一,由于父親無法繼續(xù)維持我的學業(yè),我一個人從上海浦東橫沔家里出來,想到復旦大學的兩位老師那里探討生存的出路。途中我的“良民證”和路費被搜身偽軍搶走了。

        路經四川路橋一個日本兵崗亭時,我和現場幾個同樣拿不出“良民證”的同胞被強推上一輛大卡車運到上海虹口日軍集中營關押。半個多月后的一天夜里,我們被推進一艘滿載著鐵礦石的貨輪的黑暗的底艙。

        中國勞工

        第二天一早,有人從舷梯爬了上去,才發(fā)現周圍已經是汪洋大海,大家跪下來抱頭大哭。

        這一路上,有兩個上海同胞準備跳海逃跑遭到毒打,其中一個在現場被活活打死,拋尸大海。還有一位名叫徐正萬的上海勞工,自從被押解到貨輪上,他就不吃不喝,兩眼直淌淚。到日本時,瘦得僅剩下一副骨頭架子,他在日本門司港口檢疫所咽下最后一口氣。

        在門司海港,下船之后我們馬上被趕到兩個裝滿來蘇水的大水泥池子里面,大家脫光衣服在里面泡了三四個小時。后來,我們輾轉被送到達角田煤礦。

        在這里,我們每天吃的是土豆、蘿卜湯和湯中幾粒米。因為中國勞工不能洗澡,渾身上下有虱子,所以日本工頭叫中國勞工“支那蟲”“南京蟲”。

        煤礦工作中,最艱苦最危險的當數井下作業(yè)。采煤通常是要先打炮眼,前面一個人跪在那里,后邊的人拿著風鉆抵在前面人的肩膀上,“噠噠噠”開始鉆,那些煤粉直接沖到嘴巴、眼睛、鼻子里甚至嗆到肺里去。煤層不是很高,不到2米,有的僅1.5米,人無法站起來,只能弓著腰或者爬下來挖煤。井下陰暗潮濕,唯一可照明的就是礦燈。

        人間地獄:勞工精神崩潰吃大便

        每天的勞動量都很大,一直要干到晚上10時多。等所有活都干完的時候,早已經是筋疲力盡了。每天在黑洞洞的井下干活,基本不知道什么是白天。偶爾也有些人受不住了,就跑到外面去,這時候日本工頭就會對他們大聲責罵,逼他們回來拼命挖煤。在這樣的惡劣環(huán)境下,我們的同胞不是被餓死、凍死、病死,就是活活地被打死?!捌骄奶焖酪粋€?!?/p>

        其中,有一個人叫蔡才德,他比我大1歲,在日本工頭的淫威之下,他發(fā)瘋了,光著身子,披頭散發(fā),到處亂跑,我們看了非常悲痛。日本工頭還不放過他,為了試探他是真瘋還是假瘋,把他拉到廁所里,讓他吃大便,結果,他一口一口地把大便吃了下去,這樣才逃過了下煤礦做苦工的厄運。

        對那些累病的勞工,日本人殘忍地將他們囚禁在隔離間,活活餓死。有一次,我與其他4名工友趁監(jiān)工不注意跑進北海道的深山躲了7天,后來到一家農家去弄吃的被發(fā)現了,遭到舉報又被抓回來了。

        “北海道四面是海,你們插翅也難逃!”那天下午下著大雪,工頭把我們衣服剝光,光身子在雪地里面打,其中兩個同胞被活活打死了。我親眼看到我們幾個同胞跳下山崖自殺了。當時,我也想以這樣的方式結束生命,與其受到侮辱、毒打,還不如死了算了。

        就在我想自殺的時候,勞工70號費鐸和勞工71號山耀良拉住我說:“小鳳,你干什么?你一定要活下來!”費鐸和山耀良在國內時都曾經是一名小學教師。“你是我們中年紀最小的一個,一定要活著出去,將來把‘生死記錄’名單帶回祖國,向全世界揭露日本人是怎么樣把我們抓到地獄的?!辟M鐸的話,讓我放棄了自殺的念頭。更重要的是他第一次把“生死記錄”的秘密告訴我。這個本子100毫米寬、150毫米長,跟手掌差不多大,有40頁厚。

        逃出生天:美國兵偶然發(fā)現中國勞工

        不幸的是,此后不久兩位老師慘死。其中,費鐸死于因組織罷工失敗而招致的毒打,山耀良死于瓦斯爆炸引起的坑道塌方。費鐸死得很慘,他遭受虐打后被懸空吊在布告欄邊長達7天,是被活活在雪地中凍死、餓死的。

        直到1945年9月10日,這一天,一輛吉普車下來兩個美國兵,其中一個用英語問道:“Where are you from?(你們從哪來?)”“Shanghai,China.(我們從中國的上海來。)”懂英語的人回答道。

        兩個美國兵說:“你們不知道日本投降了嗎?”一聽到這個消息,我們全部跪在地上,抱頭大哭。我們終于有救了!后來我們才知道,這兩個美國兵是在尋找二戰(zhàn)中被日本擄掠到北海道做勞工的美國俘虜,無意間發(fā)現了我們。

        而就在這偏遠的角田煤礦,出現的是一群衣衫襤褸,骨瘦如柴,目光癡呆的中國人,樣子仿佛是剛從地獄中爬出來的鬼,最后我們被轉移到函館。沿途我們看到,戰(zhàn)爭期間的日本民眾,同樣如同身陷地獄,隨處可見的傷病難民,破爛的房屋觸目驚心。

        可憐媽媽:

        思念失蹤兒子最后病逝

        我們就要離開北海道了,臨行前,我去憑吊了很多我們的遇難同胞,還有我的兩位老師。11月3日,在離開家鄉(xiāng)的401天后,我終于踏上了回國路程,當初被抓的300人最后卻只剩得200人,其中三分之一永遠成了異國黑暗地下的冤魂。

        當我一踏上上海碼頭,迫不及待地往家中直奔而去,回到家中卻發(fā)現,母親因為思念成疾早已臥病不起,我瘦骨嶙峋地站在媽媽床前,說了一句“野孩子來看媽媽了!”,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。我想將這1年多來的遭遇對媽媽訴說,可她只是不住地嗔怪:“到哪去了,一年多也不回家!”病中的母親已經無法聽清楚兒子的解釋。就在我回家兩周后,母親最終撒手人寰。

        出殯那天,當媽媽被放進棺材后,哥哥就開始大罵了:“老娘就是給你害死的!”哥哥的痛斥讓我心如刀割,萬分悲痛,我滿腹委屈又能向誰訴說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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