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戈變成槍 由劍變成刀 看中國古兵器歷史!
這里只說軍人們廣泛使用的實戰(zhàn)中的冷兵器,武術(shù)家們用的兵器不在討論之列,也不討論小說演義中所創(chuàng)造的兵器。
一,刀和劍
刀和劍的區(qū)別只在于劍是雙刃的而刀是單面有刃。在石器時代,刀和劍很可能是區(qū)分不清楚的,到了青銅鑄造武器時,劍和刀走上了兩條不同的路。
短劍,也就是匕首,有實用價值,例如由伍子胥策動的專諸刺殺吳王僚,按《左傳.昭二十七》是在魚中藏一劍,而《史記》上則說是藏一匕首。可見在古代記載中提到劍時有時就是指匕首。
長劍則很快就成為身份的象征,沒有了實用價值。有名的例子是荊軻刺秦時,秦王竟然因劍太長而拔不出來。如果真要起防身作用,劍至少應該能方便的拔出來。在《考工記》中則明確地說上士、中士、下士各佩上制、中制、下制的劍??梢娨呀?jīng)不是按戰(zhàn)場上需要,而是按級別佩帶不同的劍,可能和日本軍官佩帶指揮刀的原則類似。出土的著名的越王勾踐劍上刻有他的名字,很可能只是用于表征其身份的寶劍,而不是為了戰(zhàn)斗。在《左傳.桓十》中記載了虞國公貪婪,向虞叔先索要玉,接著又要寶劍,結(jié)果虞叔就把虞國公攆跑了的事??梢?,劍已經(jīng)成為和玉類似的東西。
短劍曾是防身和謀殺的利器,而長劍可能從來就只是擺設(shè)物。
相形之下,刀就沒有那么高貴了。烹飪時要用刀,古代中國人吃肉的時候也像現(xiàn)代歐美人一樣要用刀,防身、戰(zhàn)斗都可能用刀。刀作為重要的短武器,一直到今日仍有實用價值,特種部隊仍要配置刀(稱之謂匕首、短劍皆可,但絕非長劍)。
為什么是這樣?就是因為劍是雙刃的。有刃,當然是為了砍削,但是,一次只能用一邊的刃去砍,無法想象能同時用到雙刃。所以,雙刃純粹是一種浪費。
僅只是浪費也還罷了,更要緊的是實用的雙刃會使劍變得很重。為了砍時不易斷裂,劍身必得有一定的強度,古代沒有高強度合金,為此就不得不把長劍的劍身加厚加寬,也就是加重,以增其強度。相比之下刀只有單刃,要加厚到同樣強度,原則上其寬度大約只需劍的一半就可以了,其重量當然也要比劍要輕的多。
據(jù)說在武術(shù)中練劍術(shù)時,主要是刺而不是砍,可能是為了避免過重,劍身不能太厚太寬,因而強度不夠,如果砍過去,劍身易斷,只好以刺為其主要功能。既然不砍,還要那兩個刃作什么?兩刃只是聾子耳朵了。這樣,在實際格斗中,既然已經(jīng)沒有砍的功能,功效太差,長劍只能讓位于刀了。
二,矛和戈以及戟
很可能矛是最早出現(xiàn)的長兵器,把竹、木桿前端弄得尖銳有刃,或更進一步,把銳利的石刀石劍順著固連在長桿上,就是矛。用青銅鑄造矛頭,固連在長桿上,也是最早出現(xiàn)的武器之一。
但是,在車戰(zhàn)盛行時期,最重要的長武器卻是戈。和矛不同,戈是把有鋒、雙面有刃的短劍和長桿不是順向,而是橫向固連的一種長武器,推刺功能甚弱,主要有橫擊鉤殺等功能。
戰(zhàn)車前有牽引的馬,當戰(zhàn)車向敵沖鋒時,馬的本能使他們不會向?qū)Ψ降能囉^撞上去,所以,主要的戰(zhàn)斗應該發(fā)生在側(cè)面。用戈橫擊不但有較高的準確度,而且可以利用車運動的動能;而車行較快時,橫向用矛直刺的準確度可能下降。這樣,戈就成了第一重要長兵器。漢字中許多和戰(zhàn)爭殺戮有關(guān)的字,如戰(zhàn)、戎、戮、戡、武等皆和戈有關(guān)。可見在中華文化的肇始階段,戈是最顯赫的重要武器。
但是,最有力的攻擊還是奮力前刺,矛不可能由戰(zhàn)場上消失。由于馬傷或車損,雙方戰(zhàn)車相對靜止或很慢運動時,前刺擊就優(yōu)于橫擊;對于步卒,更是這樣。于是戈矛并存,但戈的地位要顯赫的多,可能的原因是作戰(zhàn)時貴族們、將軍們都是在戰(zhàn)車上的,他們的主要武器是戈而不是矛,武器因主人而貴。
很快就出現(xiàn)了戟。戟就是戈和矛的結(jié)合,是戈的前部加上有前刺功能的部件,也可以說是在矛的前部加上可以橫向鉤殺的部件。應該說,在當時戟是一種先進的武器,其功能是較齊全的。
隨著車戰(zhàn)退出戰(zhàn)爭的歷史舞臺,戈也就消聲匿跡了。但是具有前刺功能的矛和戟仍存在。直到魏晉時期,戟仍是重要長武器之一,不過,接著,戟也退出了。既然戟有著較強的功能,為什么會消失?很可能和戰(zhàn)斗部的重量有關(guān)。
古代的長武器,在可能的情況下,桿盡量弄的長一些。雙方接戰(zhàn)時,較長的武器可能較早殺傷對方。在《考工記》中說長武器一般不超過三倍身高,也就是不超過四、五米。但據(jù)稱在考古發(fā)掘發(fā)現(xiàn)有桿長達六米的長武器。持握長武器時,雙手間距不過一米左右,殺傷部分的力臂要長出四五倍。根據(jù)杠桿原理,桿越長舞動長武器時所需的力越大,為了靈活有效,長武器的前面殺傷部應盡量輕一點。戟具有雙重功能,其殺傷部的重量大約應是矛的殺傷部兩倍,這樣,在實戰(zhàn)中,其笨拙度就要比矛高很多,對方避躲要容易些。
這樣,戟就逐漸退出了。可見,功能多的先進武器并不代表真正有效,不一定最有生命力。
三,矛和槍
簡單的說,矛就是在長桿前端固接一個短劍,其殺傷部不但有尖銳的鋒,而且還有刃,也就是說不但可以前刺,而且還可以橫擊或上挑。但是,為了刃能起作用,通常矛的殺傷部較長,這樣其重量也要增加;為了能有效橫擊,桿的強度及硬度也應保證,這也不免增加重量。
實際上,在桿較長時,橫擊和上挑的功能是較難發(fā)揮和奏效的,前刺就成為矛的主要功能。既然如此,殺傷部的刃就成為多余。于是,單只有前刺功能的槍出現(xiàn)了,這就是槍,唐宋以后一千多年中就成為冷兵器中最主要的長武器。這又是功能多生命力不一定強的一例。
為了防止敵人的血順著桿流下,槍前部增加了纓,這就是紅纓槍,直到抗日戰(zhàn)爭時仍可看到其影子。
戟的消失,矛變成槍,功能減少,重量減輕,這倒是在長武器進化中很有趣的規(guī)律。直到今日,減輕武器重量(特別是對步兵作戰(zhàn)武器)仍是重要的。
有人認為矛和搶并無區(qū)別,不過,認真的說,古代稱矛的武器確是殺傷部有刃,而后來習慣稱槍的武器確是只有前刺功能。不能說張飛用的丈八長槍,也不能說抗日戰(zhàn)爭時兒童團站崗時手持紅纓矛,說二者有區(qū)別是合理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