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京政變的歷史背景:馮玉祥密謀反出吳佩孚部
1924-9-5
孫中山移師北伐,為了配合盧永祥,準備攻取江西,孫中山密約馮玉祥、胡景翼、孫岳早日行動。 因事前盧永祥、張作霖、孫中山倒直三角同盟約定共同出兵,齊盧之戰(zhàn)爆發(fā),張作霖的奉軍分6軍,即以姜登選為第一軍司令,出兵山海關;李錦林為第二軍司令,由錦縣攻朝陽;張學良為第三軍司令,出兵山海關;張作相為第四軍司令,作援軍;吳俊升為第五軍司令,作援軍;許蘭洲為第六軍司令,由開魯攻赤峰。張作霖自任總司令。曹錕請吳佩孚攝行陸海軍大元帥職,吳佩孚便在中南海四照堂召集“討逆軍總司令部”軍事會議。吳任討逆軍總司令王承斌為副總司令兼直省后方警備總司令。彭壽莘為第一軍總司令,沿京奉鐵路出發(fā),對付山海關、九門口一線;王懷慶為第二軍總司令,出喜峰口,趨平泉、朝陽;馮玉祥為第三軍總司令,出北古口,趨赤峰;張福來為援軍總司令,組織直、魯、豫、鄂、陜、川等10路援軍。
吳佩孚表面上派馮玉祥擔任這一路總司令,并說:此路非勁旅不克勝任,實際上是想置馮于死地。這一路不僅路途遙遠,而且山脈橫亙,道路崎嶇,行軍極困難,赤峰東北復有沙漠處,人煙稀少。北方氣候寒冷,馮軍只有單衣,吳又規(guī)定行軍沿途,概不設兵站,糧秣餉項,統(tǒng)由各軍隨地籌辦。馮部所經各地十分荒僻,往往百里之內不見人煙,根本談不上就地籌糧,況且馮一向不愿搜刮地方。吳企圖借刀殺人,即借奉軍之手消滅馮軍。萬一不被奉軍消滅,也將以戰(zhàn)敗的罪名懲辦馮。
吳佩孚令胡景翼率部跟隨馮玉祥,并囑咐道,如果馮有什么異動,就近解決??蓞悄南氲?,胡和馮已有密約。胡把吳的話原原本本地告訴了馮,更增加了馮倒戈的決心。吳佩孚倒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。
馮玉祥在吳佩孚發(fā)布作戰(zhàn)命令后,在北京城內布置倒直的軍事內應,向曹錕建議:將王懷慶的13師開赴前線,孫岳的15混成旅調來拱衛(wèi)首都。曹錕同意這一建議,即調孫率部到京,任命孫為北京警備副司令之職。
馮向來主張兵貴神速,這次卻遲遲按兵不動,經吳佩孚再三催促,才于9月21日開出先頭部隊。馮令部隊每日行程二三十里,司令部也慢慢移動。馮的司令部到達古北口后,借籌措給養(yǎng)為名,停留下來。一面督飭沿途各縣修路作回師準備,一面令鹿鐘麟部每日從駐地向北京方向練習行軍,或50里,或60里折回,其意圖不僅是作為急行軍回師的準備,而且使沿途人們對其行軍動作習為常見,不至使爾后班師引起外間的注意。
直軍第一二軍同奉軍作戰(zhàn),第二軍總司令王懷慶是個庸懦腐朽之人。他采用舊式戰(zhàn)法,即一個人扛著大旗前面開路,密集的大隊形隨大旗行動。奉軍看到直軍如此無能,非常高興,立即拉開散兵線,一下子把王懷慶的13師的兩個營包圍起來,并迅速把他們消滅。王懷慶全軍頓時潰不成軍,敗退下來。氣得吳佩罕撤掉王懷慶的職務,急派親信張福來赴前線接替。
第一軍總司令彭壽莘是直軍中有名的勇將,但副總司令馮玉榮既無勇猛拼搏精神,又無隨機應變之能力,他率部守九門口,奉軍發(fā)動進攻之后,未交幾合,即棄關后撤。奉軍占領了九門口,西可攻下石門寨,南可威脅山海關正面陣地。
吳佩孚得知九門口失守,大驚失色,命彭壽莘立即將馮玉榮陣前正法。彭即率部阻馮敗退。馮玉榮進退不得,遂服毒自殺。直軍的陣腳已亂,彭告急的電報頻頻飛向北京。
1924-10-10
秦皇島。吳佩孚所到之處,奉軍炮彈跟蹤而至,因有人向奉軍暗通消息。吳佩孚只好在火車上辦公。
皖系領袖段祺瑞令國務院參議袁良帶上他致黃郛的親筆信,建議:“當吳佩孚到京之時,起而捕之,減少殺害無數生命。”又要求馮玉祥在行動上,宜早勿遲,遲了害處大,請黃善為指導之。
馮玉祥的指揮部到達古北口時,張作霖的代表馬炳南又來見馮,遞交了張作霖的信:“只要推翻曹、吳,奉方的目的即達到,決不再向關內進兵。”馮同馬炳南約定,如果兩軍相遇,均應向天空鳴槍。
馮玉祥從古北進抵灤平后,派劉治洲等人到通州與胡景翼秘密聯系,要胡暫緩開拔,并商討班師日期。劉治州又與段祺瑞接洽合作辦法,段說已同山西的閻錫山、山東的鄭士琦接洽妥當,屆時定能采取一致行動。
吳佩孚又加派副總司令王承斌督促馮部向赤峰前進。王承斌原是23師師長,善于打仗,但吳佩孚認為他是奉天人,總懷疑他與張作霖有聯系,處處防備他,先是撤掉了23師師長職務,因王是親曹錕派,后來雖任命為討逆軍副總司令,并沒有實權。馮知道王對吳心懷怨恨,故將倒直的計劃告訴了他。王表示同情,但既不參與馮的行動,又不向吳告密。
張作霖因與馮有協議,即將進攻赤峰方面的兵力抽出大部移到山海關方面作戰(zhàn),從而加重了對吳佩孚親自統(tǒng)率的直軍第一軍的壓力,吳佩孚十分氣憤,被迫抽出3個師的兵力到赤峰方面作戰(zhàn),但尚未到達地點,北京發(fā)生了政變,3個師被奉軍收編。
馮玉祥早已布置留守北京的蔣鴻遇向總統(tǒng)府及有關方面搜集吳佩孚的情報,以便及時報告。總統(tǒng)府內的機要人員,有許多人與馮取得聯系,暗通消息。
馮得知吳在前線失利的消息后,為進一步證實,給吳發(fā)去電報,探詢山海關戰(zhàn)況。吳的參謀長張方嚴復電:“此間形勢危急,不有意外勝利,恐難挽回頹勢?!?/p>
馮又接到蔣鴻遇的電報:“前方戰(zhàn)事緊急,吳已將長辛店、豐臺一帶所駐之第3師悉數調往前線增援?!钡?師是吳的看家兵力。蔣鴻遇曾告訴馮,一定要等吳的精銳部隊第3師從豐臺調赴由海關前線,班師回京的時機才算成熟。
馮為了慎重起見,密派劉之龍返京,和黃郛商量。馮曾給黃郛密電碼一冊,與黃約定互通消息,來往密電由黃夫人親譯。雖然通電頻繁,外人卻無法察覺。黃以親筆復信托劉帶給馮,并致電馮:“立志救國,在此一舉?!?/p>
1924-10-19
馮玉祥遂于10月19日召集張之江、鹿鐘麟、李鳴鐘、劉郁芬、劉驥、熊斌等舉行緊急秘密軍事會議,胡景翼的代表鄧寶珊也趕來參加會議。馮試探了將領們的意向,然后鄭重宣布班師回京和政變計劃,將領們表示一致擁護。會議規(guī)定隊伍總稱為國民軍。因為北京政變迎孫中山北上,擁護孫中山主義,孫中山所領導的黨叫國民黨,馮玉祥也把自己的部隊改名為國民軍。馮玉祥命令胡景翼率領開赴喜峰口及通縣的部隊,星夜南下,攻占京奉路之軍糧城、灤州一帶,截斷京漢路直軍之聯絡,并防阻吳佩孚西歸;命鹿鐘麟率部兼程返京,會同孫良誠、張維璽兩旅開往北苑,再與蔣鴻遇旅會同入城;命李鳴鐘率兵一旅直趨長辛店,截斷京漢、京奉兩路交通;命已抵承德的張之江、宋哲元兩旅,限日班師。通知孫岳秘密監(jiān)視曹錕的衛(wèi)隊及吳佩孚的留守部隊,以防意外。同時又下令封鎖京熱大道,扣留有關人員,以防走漏消息。
馮玉祥動員之后,部隊開始行動,徒步以每日行程200里左右的速度返回北京,3日內行程六七百里,先頭部隊的營幕和炊具均留置沿途不動,以便后續(xù)部隊到達時縮短吃飯和休息的時間,因此,數萬之眾,一路行來,狀如流水。鹿鐘麟首先于22日到達北苑。鹿與蔣鴻遇會商后,即將各部隊分配戰(zhàn)斗任務,先派兵一團以接運給養(yǎng)為名,押大車數百輛魚貫入城,所有武器皆藏在大車內,當晚8時由北苑出發(fā),12時抵安定門。孫岳早已接到通知,即令徐永昌城防軍守城門衛(wèi)兵大開城門,迎入城內。鹿鐘麟首先指揮部隊接收了全城的防務,又把全城電話線割斷,封鎖曹錕與外界的聯絡。城內各重要交通路口均用大車加以封鎖,總統(tǒng)府衛(wèi)隊由孫岳派兵包圍繳械,另由鹿派兵一營守衛(wèi)總統(tǒng)府。曹錕被監(jiān)視在中南海延慶樓內,不準與外間接觸。
鹿鐘麟的指揮部設在太廟,一切急需做的事情都在一夜之中辦好了。次日早晨,北京全城貼滿國民軍的安民布告,主要街道上布滿了國民軍崗哨,站崗的士兵臂上纏著“誓死救國,不擾民,真愛民”的白色袖章。
次日,馮玉祥來到北苑,發(fā)出主和通電,提出反戰(zhàn)主和,一切政治善后問題請全國賢達商補救之方,開更新之局。同時,馮部國民軍頒布文告,指責吳佩孚不顧人民的痛苦,興無名之師為孤注之擲。又宣布,首都重地,使館林立,商務云集,國民軍將負責維持地方秩序,保護外人之生命財產。
馮玉祥邀集胡景翼、孫岳、王承斌、王芝祥、鹿鐘麟、劉驥、張之江等在北苑開會商議正式改組軍隊的事宜。會上推馮為中華民國國民軍總司令兼第1軍軍長,胡、孫二人為副司令,分別任第2第3軍軍長,還決定成立攝政內閣。曹錕賄選禍國,強令曹錕下令停戰(zhàn),免除吳佩孚本兼各職,曹本人自動退位。
會后,馮玉祥等通電中國,并公布《建國大綱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