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世凱的命值多少錢?結(jié)果高到令人吃一大驚
戊戌變法失敗后,光緒帝被囚禁于瀛臺,過著郁郁寡歡的日子。而袁世凱則深受慈禧重用,官運亨通,升至軍機大臣。這使光緒咽不下這口氣,對袁世凱恨之入骨。當(dāng)初光緒帝全權(quán)委托于他,卻不料袁卻賣身求榮,一夜之間形勢逆轉(zhuǎn),變法夭折,光緒被囚,戊戌六君子被殺,朝中大權(quán)又重新回到了慈禧手里。而這一切,在光緒看來,全都是袁世凱告密造成的,不殺袁世凱怎解心頭之恨呢?于是,光緒帝病危之際,曾留下遺言給隆裕皇后,命其殺掉袁世凱,為自己報仇,雪戊戌之恨,雪戊戌之恥!
光緒、慈禧的相繼歸天,兩宮大喪期間,隆?;侍鬅o暇顧及此事。但光緒皇帝留此遺言的消息卻早已傳到了袁世凱的耳里。聽聞此事后,他是嚇得渾身癱瘓,可又不敢告休,怕引起朝中猜疑,那樣會死得更快!一連數(shù)日,袁世凱都在苦苦思索著如何解救自己,渡過這生死難關(guān)。反復(fù)想了無數(shù)遍之后,他想到了小德張。慈禧在世時,袁世凱就與小德張有過不少接觸,互相利用、內(nèi)外勾結(jié)?,F(xiàn)在,小德張正是春風(fēng)得意時,他成了隆裕眼中的紅人,也只有他能向隆裕說得上情。想到這兒,袁世凱不敢耽誤,趁宮里宮外都忙著兩宮大喪之事,還未來得及處理他時,他就抱著一絲僥幸的心理前來找小德張。事先,吩咐下人將一大堆金銀珠寶悄悄地送進了小德張的府里。
這天,小德張正在自家宅邸歇息,突然聽聞袁世凱來訪。兩人彼此寒暄之后,袁世凱眉頭緊鎖,長嘆一聲。小德張故意裝出糊涂的樣子,拱身問道:“袁大人有何難事,竟如此長吁短嘆?!”“不瞞公公,最近聽說大行皇帝有遺訓(xùn),要太后懲治我,為的是戊戌年變法之事。當(dāng)年之事實在是迫不得已,公公在太皇太后身邊供職,自然知道太皇太后的為人,我一人豈能承擔(dān)那天大的事,并非我有意陷大行皇帝于危難之中啊,袁某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做出那樣的事。還請公公幫忙想想辦法,再生之德,終生不忘!”說著,袁世凱竟老淚縱橫,哽咽著望著小德張,滿臉祈求。
順勢袁世凱從懷中掏出了一張銀票,上面赫然寫著“30萬兩”,小德張猛地一驚,30萬兩白花花的紋銀,這是他從來不敢想的數(shù)字。只要他一句話,這筆巨款就成了他小德張的了??赊D(zhuǎn)念一想,收了袁世凱的錢,那就得幫人家辦事。而此事又非同小可,萬一有個閃失,將如何收場?袁世凱老奸巨猾,早看出了小德張的心事,又把銀票向前推了推,說事成之后必然還會有重謝。小德張心一橫,想著這些年辛辛苦苦也沒撈著這么多的錢,事成之后還會有白花花的銀子流進來,所有的憂慮都打消了?!叭羰沁@樣,雜家也就愧領(lǐng)了,只是這事非同小可,須要細細商議,想個周全之策,以防有變。”袁世凱見小德張愿意幫忙,連聲道謝,這才稍稍安下心來。
兩宮大喪已過去一個來月了,此時隆裕太后猛然想起光緒帝的遺訓(xùn),于是召來攝政王商議,是否除掉袁世凱。攝政王聽后,大驚失色,雙手顫抖。他深知袁世凱如今手握重兵,爪牙遍天下,稍有不慎,必然導(dǎo)致政局逆變,事態(tài)難以預(yù)料。于是攝政王說道:“既有大行皇帝遺訓(xùn),臣當(dāng)盡力而為,必為大行皇帝報仇。只是,眼下袁世凱重兵在握,不可操之過急,太后容臣等從容計議?!?/p>
攝政王回到家中,一直滿臉愁云,不思飲食。醇王福晉小聲地問他究竟為何事而煩惱,攝政王將事情細細道來。醇王福晉聽了,深感吃驚,良久無語。原來這福晉正是榮祿之女,戊戌變法時袁世凱告密,榮祿得到消息后,連夜進宮密報慈禧,這才導(dǎo)致戊戌變法失敗。因此,袁世凱若是有殺頭之罪,這醇王福晉的父親榮祿更應(yīng)算是罪魁禍首。醇王福晉將心中的疑慮說給攝政王聽,攝政王連連點頭:“我正是因此而為難,辦與不辦都無法交代,還是先與幾位王爺商議再說。”
第二天一早,慶王、禮王及世續(xù)、張之洞兩位中堂被請至醇王府中,共同商議。大家面面相覷,默默不語。過了好長時間,張之洞輕輕地咳嗽了一聲說:“戊戌變法失敗,袁世凱有告密的罪責(zé),然后幽居大行皇帝,斬殺譚嗣同等六人,確實是太皇太后的意思。今日若以戊戌之責(zé)處辦袁世凱,恐難做成,因為那樣,將太皇太后置于何地?若以其它罪責(zé),現(xiàn)又無確鑿證據(jù),朝廷斬殺大臣必有可明告天下之罪責(zé)。依我之見,不如暫放其回歸故里,待查明其結(jié)黨營私,飛揚跋扈之罪成立,屆時再殺不遲?!睆堉此裕娪H王都認為是萬全之策,攝政王也只好將諸位大臣的意見稟報給隆裕太后。隆裕聽后,心里很不是滋味,堂堂大清皇帝,臨終之托竟也如此難以實施。
攝政王退下,小德張進殿伺候,見隆裕太后雙眼紅腫,神情呆癡,端坐在床邊,心中猜想太后必有緣故,只是不便直問。婉言勸道:“太后還應(yīng)以國事為重,保重慈躬。若有為難之事,外有攝政王贊助,奴才在宮中也會盡力替太后解憂。”隆裕聽后,長長地嘆了一口氣,將心中的煩惱之事說給小德張聽。小德張低頭不語,若有所思,過了好一會兒才說:“攝政王言之有理,袁世凱手握重兵,且殺之無名,很有可能會引發(fā)天下大亂。如今兩宮大喪,局勢未安,再也經(jīng)不起大的變動了。奴才以為還是將他開回原籍,穩(wěn)住人心,暗中派人監(jiān)視,時機一到再依計而行。大行皇帝在天之靈也會諒解太后的苦衷。”
隆裕太后擦干眼淚,召攝政王覲見:“就依眾卿之議,開去袁世凱軍機大臣及其它官職,遣回故里,容后再議。”當(dāng)天下午,袁世凱即遞上奏折,稱他素患足疾,入冬即發(fā),懇請開去差缺,回鄉(xiāng)調(diào)治。隆裕太后準其辭歸。
次日清晨,袁世凱就收拾好行裝,隨帶幾名親信迅速離京。臨走之時,派一名親信前往小德張府上,呈上二十萬兩銀票,以示謝意。小德張在這一件事情上共得了五十萬兩好處。又在隆裕面前作了一番表演,加重了他在隆裕心中的地位。
光緒帝的遺訓(xùn),就這樣不了了之了,豈不知,光緒帝的遺訓(xùn)是對的,袁世凱本就該殺掉,他們這一次放掉袁世凱就如同放虎歸山,后來的袁世凱不但不領(lǐng)太后不殺之恩,而且與太后結(jié)下了極深的冤仇,他后來的滅清逼宮,就有難忘其仇的報復(fù)成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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袁世凱遺囑:我死了,為日本去一大敵
眾所周知,他在帝制自為的同時,即與日本簽訂了亡國滅種的《二十一條》。他因此已不僅是一個竊國大盜,更是一個最大的賣國賊。那么,他又何以王婆賣瓜,說什么“為日本去一大敵”呢?
袁世凱稱帝不成,又想回頭做他的大總統(tǒng)。結(jié)果不僅西南護國軍方面和獨立各省不同意,就是北洋系的骨干馮國璋等人也堅決反對。時袁世凱已憂懼成病,又被一碗“二陳湯”灌下肚去,終于不治。他于最后的時間里,似已深自悔恨,遂重新啟用了當(dāng)初拒不合作的老朋友徐世昌和老部下段祺瑞。這兩個人也是他的病榻托孤之臣,他執(zhí)徐世昌之手,用最后的力氣嗚咽道:“我被群小所誤,以至于有今日。幸虧國事有依法承繼之人,可以不必擔(dān)心了。宋卿(黎元洪)雖沒什么雄才大略,但若兄和芝泉(段祺瑞)象周公、召公夾輔成王那樣,收拾時局,應(yīng)非難事?!彼A(yù)藏于金匱之內(nèi)的繼承人名單,也已由“黎元洪、袁克定、徐世昌”易為“黎元洪、徐世昌、段祺瑞”。而他尚留有遺書一聯(lián),置于案上,最令后人爭議不已:
“為日本去一大敵,看中國再造共和?!?/strong>
看來,他確實已經(jīng)認識到了自己稱帝的錯誤,所以要“看中國再造共和”。一失足成千古恨,就在這一句“看中國再造共和”里體現(xiàn)無遺,讀來令人唏噓不已!
可是,眾所周知,他在帝制自為的同時,即與日本簽訂了亡國滅種的《二十一條》。他因此已不僅是一個竊國大盜,更是一個最大的賣國賊。那么,他又何以王婆賣瓜,說什么“為日本去一大敵”呢?
1914年,第一次世界大戰(zhàn)在歐洲爆發(fā),日本對德宣戰(zhàn),遂出兵侵占德國的殖民地青島,并占據(jù)膠濟線。德國此時有意將膠州歸還中國,但日本越俎代庖地堅決不允,且顯然有霸占山東全省的意思。此時,袁世凱政府強烈抗議,日本均置若罔聞。袁世凱又訴諸英、美兩國,乞求主持正義,英、美乃合力勸阻日本,但日本不予理睬,且一度想刺殺周旋于英、美之間的中國外交家顧維鈞。然日本最令人毛骨悚然之處,則是拋出一個旨在將中國變成又一個朝鮮的《二十一條》。
日本作為一個孤懸大洋之中的島國,接受的卻又是大一統(tǒng)的中華大陸文明,其對大陸的漁獵之心,雖逾千年未嘗稍變。中日之間的恩怨是非,只須舉出一個簡單的事例便足以辯明,不須多費唇舌:中日做了幾千年的鄰居,在冷兵器時代,中國一直強于日本,但除了蒙古人的元初之外,從未進攻過日本,也從未想過要進攻日本;日本則截然相反,從唐朝到明朝,不斷地派軍隊和海島進攻大陸,到了明治維新后的第二年,它的偵察船只便已出現(xiàn)在上海海面。它的處心積慮實在匪夷所思,令人脊背生寒。
而在侵略他國的具體行為方面,日本又極盡狡詐和霸道,往往非常人所能理解,非常理所能解釋。《二十一條》便是一個典型的例子!日本的想法是,要搶在歐戰(zhàn)結(jié)束之間,完成獨霸中國的局面,因此無論軍事還是外交,一定要講究一個“快”字。因此,它迫不及待地進攻山東,儼然以主人自居,此后更威脅各國不得干預(yù)。其蠻橫無理,已是無以復(fù)加,不料更拋出《二十一條》,要求中國接受這些條款不說,還威脅中國不得走漏消息給別國,顯然它也自知理虧。
《二十一條》分列五號,每號包括若干條,合計二十一條。主要內(nèi)容是:
第一號四條,要求享有德國原在山東的一切權(quán)益,中國不得將山東省的土地和沿海島嶼出讓或租與他國,日本得在省內(nèi)建筑鐵路,開辟主要城市為商埠。
第二號七條,將旅順、大連租界期限和南滿、安奉兩鐵路交還期限,均延展至九十九年為期,日本人在南滿和東蒙享有土地租界權(quán)或所有權(quán)、居住權(quán),以及開礦等各種權(quán)利。
第三號二條,要求將漢冶萍公司中日合辦,其附近之礦山,不準公司以外之人開采。
第四號一條,要求中國不得將沿海港口、海灣及島嶼,出讓或租與他國。
第五號七條,要求聘用日本人充任政治、財政、軍事顧問,日本人在中國內(nèi)地所設(shè)之醫(yī)院、寺院和學(xué)校有土地所有權(quán),中日合辦警政和軍械廠,在武昌與九江、南昌間及南昌與杭州、潮州間建筑鐵路,福建省內(nèi)鐵路、礦山建筑、開采,日本有優(yōu)先權(quán),有在中國傳教權(quán)。
日本提出《二十一條》,是看準了時機的。首先,西方列強忙于歐戰(zhàn),無暇東顧。其次,袁世凱已有稱帝之心,日本遂欲以此“二十一條”作為支持他稱帝的條件。因此,在提出《二十一條》的同時,日本還對袁世凱恩威并御,一方面許諾歸還青島,幫助鎮(zhèn)壓革命黨和宗社黨,另一方面又派兵強占山東,并大力幫助革命黨、宗社黨人遣返國內(nèi),將中國搞得一團混亂,以逼袁世凱就范。
1915年1月18日,日本駐華公使日置益將這一密約面呈袁世凱,并再三告誡要絕對保密。但袁世凱十分明白,中國的自救之道,便是將這“二十一條”公之于眾,讓世界干預(yù)此事。于是,顧維鈞化裝進入英、美使館,翌日,“二十一條”即成為西方媒體的頭條新聞。日本的陰謀被揭發(fā),從而陷入相當(dāng)被動的境地。
此外,袁世凱對條約本身進行了據(jù)理力爭,他聲色俱厲地告訴日使:“可讓步者自然可以談判,但不可讓步者,諸如第五號諸條,根本就沒有談判的可能性。”然隨著日本的跋扈日甚,袁世凱的策略轉(zhuǎn)為消極拖延,以待友邦支援,并派有賀長雄赴日本游說政壇人物。以陸徵祥為首的中國外交團仰承袁世凱的指示,拖延不決至于四個月之久,這時國內(nèi)外反日呼聲日漸高漲,日本遂被迫主動放棄第五號中的七條。然而,日本旋即發(fā)出“最后通諜”,聲稱日本海軍已整裝待發(fā),若不簽約,后果自負。袁世凱遂于5月25日,與日本人簽訂了這個城下之盟《中日新約》。雖然他的條款已不足二十一個,但后人仍習(xí)慣性地稱之為“二十一條”。
饒是如此,由于是“空手套白狼”,日本仍視之為重大外交勝利。不僅日本舉國狂歡,便是在北京的日僑也飲酒舞蹈,高呼“大日本帝國萬歲”,令人側(cè)目。而袁世凱則在國務(wù)會議上作聲淚俱下。他說:
“…… 我國雖弱,茍侵及我主權(quán)、束縛我內(nèi)政,如第五號所列者,我必誓死力拒。盡日本最后通諜將第五號撤回不議,凡侵及主權(quán)及自居優(yōu)越地位各條,亦經(jīng)力爭修改,并正式聲明,將來膠州灣交還中國,其在南滿內(nèi)地雖有居住權(quán),但須服從我警察、法令及課稅,與中國人一律。以上各節(jié),比初案挽回已多,于我之主權(quán)、內(nèi)政及列國成約雖尚能保全,然旅大、南滿、安奉之展期,南滿方面之利權(quán)損失已巨。我國國力未充,目前尚難以兵戎相見。……為權(quán)衡利害,而至不得已接受日本通諜之要求,是何等痛心!何等恥辱!無敵國外患國恒亡,經(jīng)此大難以后,大家務(wù)必認此次接受日本要求為奇恥大辱,本臥薪嘗膽之精神,做奮發(fā)有為之事業(yè)。舉凡軍事、政治、外交、財政,力求刷新,予定計劃、定年限、下決心,群策群力,期達目的。則朱使(指英使朱爾典)所謂埋頭十年,與日本抬頭相見,或可尚有希望。若事過境遷,因循忘恥,則不特今日之屈服、奇恥無報復(fù)之時,恐十年以后,中國之危險更甚于今日,亡國之痛,即在目前。我負國民托付之重,決不為亡國之民。但國之興,諸君與有責(zé);國之亡,諸君亦與有責(zé)也。”他還專門向全國百官職司發(fā)出一道密諭,要求大家日以“亡國滅種”四字懸諸心目,激發(fā)天良,屏除私見,各盡職守,云云。此外,他還令丁佛言撰寫了《中日交涉失敗史》一書,印五萬冊,秘密寄存于山東模范監(jiān)獄內(nèi),期冀日后形勢逆轉(zhuǎn)后,可以公開發(fā)行。
俗云“知恥而后勇”,然而袁世凱雖知其恥,卻沒有一心一意求發(fā)展,而是一門心思要當(dāng)皇帝。兩事相加,失盡民心也就是順理成章之事了。
縱覽袁世凱的一生,確曾是日本的一個大敵,但日本更是他的大敵。當(dāng)年駐戍朝鮮時,他兩次把日本人趕出了朝鮮,被日本人視為大敵。當(dāng)時的日本,國力和軍力還遠不夠強大。然而,甲午戰(zhàn)爭后,日本強迫中國簽訂了《馬關(guān)條約》,得到了相當(dāng)于其戰(zhàn)爭投入之四十倍、其上年度財政總收入三倍的回報,一夜暴富。他便用這些得自中國的不義之財發(fā)展軍備,再回過頭來侵略中國。日本趁歐戰(zhàn)而侵華,這對袁世凱來說,實為不幸!袁世凱自然明白中國決不是日本的對手,因此明知《二十一條》是賣國條約,但也不得不簽。而其簽約后,信誓旦旦要報仇雪恥的態(tài)度,也顯然是無可厚非的。只是他耽迷于帝制自為,將報仇大事暫拋腦后,直到人之將死才天良發(fā)現(xiàn)、“其言也善”起來,實足唏噓!
自甲午戰(zhàn)爭以來,日本便如一片陰霾一樣籠罩在中國大地上,對許多具體而微的人和事均有一定程度的影響。拿袁世凱為例,至死都把日本當(dāng)做一個大敵,耿耿于懷,甚至死不瞑目。而袁世凱之后的六屆北洋政府元首中,除黎元洪歸隱、馮國璋早逝外,其余四人即徐世昌、曹錕、段祺瑞、張作霖,均受到日本人的“重點關(guān)照”。徐世昌晚年居住在天津租界內(nèi),30年代多次拒絕日本人的拉攏,1939年生病后,因恐被日本人扣留而拒絕外出就醫(yī),遂致不治。曹錕也多次拒絕了日本人的拉攏,1938年郁郁寡歡地死在天津租界內(nèi),他的愛將吳佩孚則于翌年被日本牙醫(yī)害死。至于張作霖,則因拒絕繼續(xù)與日本人合作,而被炸死于皇姑屯。這些人均在最后關(guān)頭秉持民族大義,拒絕與日本合作,故被日本人視為敵人,因此,他們的死,都可以說是“為日本去一大敵”。
袁世凱的“揖讓”鬧劇
中國乃“禮儀”之邦,所以,即使“狼子野心”的篡逆者,當(dāng)臨九五之際,也有所謂“揖讓”之禮。
即如廢漢獻帝而自立的魏文帝曹丕,當(dāng)逼宮之時,可謂無所不用其極,獻帝無奈,下詔“追踵堯典,禪位于丞相魏王”,曹丕卻又假模假式,一讓,再讓。一則曰自己“德薄恩寡”,不堪大任,再則曰自己“德非虞夏”,請別求大賢。《三國志》雖于此述之未詳,裴松之注就此引述的材料卻有十頁之多。曹丕可謂做足了“誠惶誠恐,不敢聞命”的假戲,方以“天命不可以辭拒,群臣不可以無主”,登壇受禪。一副“勉為其難,無可如何”狀,千載而下,猶讓人禁不住掩口葫蘆。
袁世凱復(fù)辟已是箭在弦上之時,袁的老師張謇曾戲語袁:“大典成立,當(dāng)舉大總統(tǒng)為皇帝?!痹僦t曰:“以政教合一論,萬世傳統(tǒng)皇帝,當(dāng)屬孔子后裔衍圣公孔令貽;以革命排滿論,則皇帝當(dāng)屬朱家后人延恩侯朱煜勛,可以當(dāng)之?!睆堝涝唬骸叭粍t孔旅長繁錦,朱總長啟鈐,皆可登九五;朱友芬(時京師專治偏頭痛的郎中)、朱素云(時一擅演風(fēng)騷女子之名伶)亦可奉為至尊也。”這本是滑稽笑談,豈料稍后袁氏稱帝時竟有人據(jù)此議定“揖讓”之禮,以杜天下悠悠之口。
據(jù)辛亥元老劉成禺《世載堂雜憶》,其時議定的“揖讓”凡“三讓”:第一次“揖讓”的對方是宣統(tǒng)皇帝。袁氏“智囊團”籌安會“骨干”劉師培等認為,“大總統(tǒng)接受政權(quán),得之滿清,由清廷直接讓與,而非得之民國,今國民既不以共和為然,大總統(tǒng)宜還帝權(quán)于移交之人”;第二次“揖讓”的對方為朱元璋后人延恩侯朱煜勛,此既合“排滿”革命宗旨(孫中山亦曾于臨時政府成立的1912年率文武百官親謁明孝陵),又表大公無私態(tài)度;第三次“揖讓”的對方是孔子后人衍圣公孔令貽,衍圣公為中國數(shù)千年道統(tǒng)之象征,此“讓”尤顯大總統(tǒng)泱泱大風(fēng);袁氏智囊團的如意算盤是:“三揖三讓禮成,大總統(tǒng)再受國民推戴書,御帝位,世無間言矣?!?/p>
“揖讓”事近游戲,本不需擔(dān)心“受讓方”認假作真,然袁氏徒黨還是擔(dān)心萬一,于此前做足功課。比如曲阜地方忽現(xiàn)針對孔令貽的控案數(shù)十起,皆為袁氏黨徒所為,目的自在搞臭孔令貽,為“揖讓”之禮預(yù)作準備。
清雍正年間,為籠絡(luò)漢人,詔封朱明皇裔朱之漣為延恩侯,傳十二代至朱煜勛,光緒十七年襲爵。入民國后,朱煜勛被取消爵位,袁氏復(fù)辟時,朱煜勛只是一月薪五十大洋的明陵保管員,打死他也不敢再做“復(fù)明”的春秋大夢?;I安會諸人竟抬出這樣一個朱明后人裝點門面,和當(dāng)年曾靜竟欲聯(lián)合岳飛后人、陜甘總督岳鐘琪反清復(fù)明,同一想入非非也。
包括劉師培在內(nèi)的籌安會諸人可能自己也感覺到如此“揖讓”,跡近荒唐,又議定大總統(tǒng)接受國民推戴書有兩項辦法:一,讓而不揖,無對象也??捎纱罂偨y(tǒng)退還推戴書三次,始受帝位;二,讓而且揖,有對象也,則前議宣統(tǒng)、延恩侯、孔子后裔皆不成問題。所幸袁氏最終采用的是無對象的“讓而不揖”對策,方使得此場鬧劇在收場時尚不至過于滑稽。
黃濬《花隨人圣庵摭憶》有“弈術(shù)與政術(shù)”條,謂政術(shù)與弈術(shù)通,唯“穩(wěn)、冷、狠”三字。袁項城(袁為河南項城人,故稱)于此三字足以當(dāng)之,遂成就其前半生立于不敗;惜晚年于“冷”字欠缺功夫。蓋人一臻老境,私欲轉(zhuǎn)深,反易頭腦發(fā)熱。袁氏晚年不能安于冷,僅觀其“揖讓”鬧劇,竟無異沐猴而冠,宜其取敗也。海外學(xué)者唐德剛在《袁氏當(dāng)國》中的評價最為中肯:“袁世凱晚年之做皇帝,和汪精衛(wèi)晚年之做漢奸,異曲同工,都是一失足成千古恨。流芳百世和遺臭萬年,契機只在一念之間。悲夫!”
袁世凱短命之謎
袁世凱怎么死的?袁世凱死于民國五年農(nóng)歷五月初六(1916年6月6日),不少書籍和文章提到袁的死,皆稱他系“憂懼而死”。而說起袁的憂懼,自然會令人想到袁“洪憲帝制”夢的破滅。袁確實因此行為觸怒民眾,引發(fā)舉國聲討,弄得眾叛親離,置身四面楚歌之中,最終于憂懼中疾病發(fā)作,一命嗚呼。袁的三女兒袁靜雪也如此寫道,取消帝制后,“從此他(袁世凱)就憂憤成疾,終于身死”。但讀罷這些文字,總不免會讓人產(chǎn)生錯覺,即似乎只要袁能繼續(xù)坐在“洪憲皇帝”的“龍椅”上,免受憂懼之困,他就不會“憂憤成疾”,生命也自然會延續(xù)。這就是將袁的死亡簡單歸結(jié)于政治原因。然而這并不是袁在此時去世的全部真相。我們發(fā)現(xiàn),袁在本應(yīng)該“年富力強”的57歲時去世,是另有原因的。正是這原因決定了即使袁的“洪憲皇帝”繼續(xù)當(dāng)下去,他的身體狀況也已注定,高壽與他無緣。
袁自小身體強壯,后來又進軍隊歷練,人們因此有理由推斷,中年以后的袁即使染疾,也不至于就此撒手歸天。殊不知袁身體后來的所謂健康強壯,其實恰恰掩蓋了這表象后面的不良生活方式。簡言之,袁的短命,其實早已為他的不良生活方式所決定了,誠所謂冰凍三尺,非一日之寒。
據(jù)1913年即在袁麾下任職,時年17歲,后又在天津袁府任總管的陶樹德回憶,乃父與他兩代人在袁帳下奔走,他本人更是隨侍袁左右直至袁去世。他說袁每天凌晨五時起床,之后進辦公室批閱一會文件,“然后喝茶、牛肉汁、雞汁。七時早點,包子四色,雞絲面一碗(一般僅吃包子一兩個,余下由侍從分充早點)”。
“十時左右,進鹿茸一蓋碗。十一時許,進人參一杯。中午十二時午餐”。下午“點心為西餐,然后服自制活絡(luò)丹、海狗腎。七時晚餐……”不難看到,袁所食用的“多為補血強身、滋陰壯陽者”。由于過分補血強身,導(dǎo)致袁經(jīng)常患牙痛,大便秘結(jié),以致每隔三二天就要請中醫(yī)診治或灌腸……這些情況外人是無從知曉的。陶沒有交代袁午餐時的進食內(nèi)容,據(jù)袁靜雪回憶,其父午餐最愛吃清蒸鴨子,尤其入冬后“每餐必吃”。除此之外還有紅燒肉、肉絲炒韭黃等。
這就是問題的癥結(jié)所在。須知人患病的一個重要原因,就是吃入了不當(dāng)食物,這不當(dāng)就包括多吃、強補。而人體對食物過度的攝入、滯留、累積打亂了自然的平衡。吃進去的營養(yǎng)如不能正常排泄,積存在人體里也會逐漸變成“萬毒之源”。由于排泄器官負擔(dān)過重,因此毒素會流竄全身,影響血液清潔度,污染身體內(nèi)環(huán)境。在這方面,袁的“進補”就是一個絕妙之例。袁從二十五六歲起就天天吃補品,“常常一把一把地將人參、鹿茸放在嘴里嚼著吃”。另外“還雇用著兩個奶媽,他(袁世凱)每天就吃這兩個奶媽所擠出的奶”。
就短期而言,此時袁給人的印象也許確是體質(zhì)強健。但“就中醫(yī)的醫(yī)理說來,人參、鹿茸等,都是熱性的補品,他卻成年累月地在吃,日子長了,是不會不影響他的健康的”(袁靜雪語)。而且我們發(fā)現(xiàn),在袁的日常食品中,難覓蔬菜、水果的影子?!妒ソ?jīng)·舊約》創(chuàng)世紀第一章記述:“我(神)將遍地上一切結(jié)種子的菜蔬和一切樹上所結(jié)有核的果子,全賜給你們作食物。”
遠古時我們的祖先就一直以果實為主食,人類學(xué)、考古學(xué)、解剖學(xué)和歷史學(xué)都已經(jīng)證明了這一點。可見不管社會文明怎么進步,飲食文化如何變化,人體消化器官的構(gòu)造、消化過程以及生化反應(yīng)還是和古人一樣。明乎此,我們也就不難理解,袁越是進補,越會加速他走向死亡的步伐。直到袁56歲時他才黯然嘆道:“我的身體不行了,參茸補品不能接受了?!?/p>
袁的短命,除了飲食、滋補“出格”外,再一原因就是傷于情色。袁妻妾成群,不下十?dāng)?shù),她們共為袁生育了32個子女。據(jù)陶樹德回憶,這些孩子小時候“多肥頭大耳,一如乃父,稍長即均不甚結(jié)實矣。當(dāng)時北京流行一句歇后語:‘大總統(tǒng)的兒子——人參鹿茸。’即指此”。所謂“多肥頭大耳”,用今天的話說就是小胖墩。這顯然不是小孩身體健康的象征。袁自以為多攝入滋補品,就會補身壯陽,其實他不知,人參鹿茸作為高級滋補品,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服用的,而且服用的量絕對有講究。像袁這樣沒有節(jié)制的胡亂服用,就像縱欲一樣,會對身體產(chǎn)生巨大的傷害,長此以往,勢必付出生命的代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