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沖到底是什么教頭?兼談梁山五虎八膘的問題
林沖的教頭身份,一般認為有兩種說法。普通教頭,都教頭。一個都字,差別卻海了去。宋代禁軍教頭大概有300來個,而都教頭則只有二三十個。那么,林沖到底是教頭還是都教頭。
很多人認為林沖只是個普通教頭,理由是書中多次出現(xiàn)林沖的描述是“八十萬禁軍教頭”而非“八十萬禁軍都教頭”。書中唯一一次出現(xiàn)認可林沖都教頭身份的曹正口中所述。很多人認為這是孤證,不足為信。不過,依樓主看來,林沖應該是個都教頭。
叫林教頭不加都,我覺得這是個習慣問題。就好比宋代的兵馬都監(jiān),有路都監(jiān),府都監(jiān),州都監(jiān)。李成聞達是路都監(jiān),明顯官職權利比董平(府都監(jiān))和張蒙方(州都監(jiān),就是被武松殺那個)大,但水滸書中均未給予區(qū)分,都叫兵馬都監(jiān)。同理,林沖是教頭還是都教頭,平時稱謂也并未區(qū)分,均叫教頭。
若非如此,書中每次提及林沖,均冠以八十萬禁軍教頭之銜以示尊重,如果說這個教頭身份只是個普通教頭,那么常常提及不但不是榮光的問題,反而是丟臉的問題。到底林沖是不是都教頭呢?我們可以從文中慢慢分析。
在高衙內(nèi)調(diào)戲林娘子一幕中,得知高衙內(nèi)是認識林沖的,而且還很熟。如果說高衙內(nèi)認識一個個普通教頭,這很牽強,而且,林沖也說了“本管高太尉……”,從文中表達意思來看,林沖的頂頭上司直接就是高太尉,那么他很可能是個都教頭。。
林沖和陸虞候喝酒交談時,陸虞候曾說:“如今禁軍中雖有幾個教頭,誰人及兄的本事?太尉又看承得好,卻受誰的氣?”。從這句話來理解,他這樣的“教頭”禁軍中只有幾個,且直接管轄林沖的就是高太尉。如果說林沖只是個普通教頭,那么陸虞候的話應該這樣說才對:“如今禁軍中雖然教頭眾多,誰人及兄的本事?上面都教頭和太尉又看承得好,卻受誰的氣?”
林沖買刀之后,心理活動如下“高太尉府中有一口寶刀,胡亂不肯教人看。我?guī)追杩矗膊豢蠈⒊鰜?。今日我也買了這口好刀,慢慢和他比試?!边@說明,林沖和高太尉是經(jīng)常有直接交流的。不僅如此,他還試圖給高太尉借過寶刀看,并欲比試。你能想象一個普通教頭開口向一個國防部長借寶刀來看么?由此看來,林沖肯定是個都教頭,而且,還是都教頭里地位和身份比較高的那種,不然根本不可能和高太尉有這樣的交流。
高太尉在對待林沖時,心里活動如下“我尋思起來,若為惜林沖一個人時,須送了我孩兒性命,”這也說明,林沖在高太尉心目中是很有地位的。不過因為顧忌孩兒性命才不得已為之。如果說林沖只是兩三百個普通教頭中無足輕重的一員,身為國防部長的高太尉心理活動恐怕不會這樣。
再則,北宋時普通教頭的地位和收入是很低的。從林沖隨便花1千貫(大概相當于幾百兩白銀)買一把刀來看,也不是普通教頭可以承擔的。(林沖應該為官清廉)
從以上來看,樓主認為曹正的話才是正確的描述,即林沖是個都教頭。
此外,林沖是不是都教頭。在梁山上的地位可見。梁上馬將分為五虎八膘,但是,五虎八膘的軍銜和梁山排位,以及武力高低并不完全吻合。比如論能力,張清的表現(xiàn)要比董平突出,如論梁山排位。花榮(9),朱仝(12),均在董平之前。但董平卻是五虎,花朱張僅為八膘。再以八膘為例。如果按梁山排位,序列應如下,花榮,朱仝,張清,楊志,徐寧,索超,史進,穆弘
但實際排序卻為:花榮,徐寧,楊志,索超,張清,朱仝,史進,穆弘。其序列打亂得一塌糊涂。
為什么會這樣呢?如果足夠細心,會發(fā)現(xiàn),在梁山地位能力差不多的時候,決定軍職的其實是梁山好漢們的出身高低。以八膘排序為例,花榮是知寨,即巡檢使,相當于地方武裝部長,副團級干部,徐寧為金槍班教頭,大概相當于個副營級干部,楊志索超均做過提轄,且楊志之前還做過制使,此二者官職大概在副營級到連級之間,而張清同志,盡管表現(xiàn)出來戰(zhàn)力較好,排位也高于徐楊索,但其身份僅僅為東昌府猛將。(書上沒說張清的官職,但從八膘排位來看,肯定比索超地位低),所以八膘序列就靠后了。再往后,朱仝,都頭。史進,穆弘連軍漢都沒有做過,所以只能往后靠了。
所以說身份決定軍銜,董平雖然排位不如花榮朱仝,表現(xiàn)不如張清,但曾經(jīng)當過州兵馬都監(jiān),這在八膘里,是找不出一個官職與之相當?shù)?,自然就擠進了五虎上將。
不僅如此,如果我們把林沖撇開,那么五虎八膘幾乎就完全是一個身份的高低序列排列。
關勝 領兵指揮使(師級)
秦明 指揮司統(tǒng)制(旅團級)
呼延灼 都統(tǒng)制(旅團級,都統(tǒng)制屬于臨時官職,打完戰(zhàn)就罷免,故他實際官職并無秦明高)
董平 兵馬都監(jiān)(團級)
花榮 巡檢使 (副團級)
徐寧 禁軍金槍教頭(應該是營級左右)
楊志 殿司制使(應該是副營級。從眾人叫楊制使而不叫楊提轄來看,這個職位應該比提轄高)
索超 提轄(副營級和正連級之間)
張清 猛將(我看很多資料都說張清是都監(jiān),但從水滸書中來看,只說張清為猛將,故張清為都監(jiān)為誤傳,如果張清真為兵馬都監(jiān),從身份、和梁山排位及能力來看,不可能僅列八膘之五。)
朱仝 都頭(科級)
史進 富二代
穆弘 富二代。
這樣看來,林沖只是一個普通教頭即成為五虎將第二不太可能。林沖的官銜應該最低也和五虎之末的董平兵馬都監(jiān)差不多。(五虎排位高因為其老資歷太老有所加分)。加上前面所訴,林沖應該是個都教頭。而且是高太尉比較器重的幾個都教頭之一。至于為什么一般都叫八十萬禁軍槍棒教頭,很可能是說,禁軍教頭分為槍棒科,刀斧科,弓馬科等等。而林沖是專門負責槍棒訓練這一科的總教頭。(甚至徐寧也在其管轄之類)
最后,有人說黃信,宣贊不是身份很高么。這個,梁山地位也還是有影響的。畢竟,五虎八膘均為天罡,而黃信等人,則是地煞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