洋務運動領(lǐng)導者奕訢為什么沒能挽救大清朝?
晚清時期雖然國家政權(quán)一手掌握在慈禧一個人的手里,但是恭親王亦欣也是一個重要人物。他長期主持軍機處個總理各國事務衙門,那他為什么沒有能挽救大清朝的命運呢?
奕訢是道光皇帝的第六子,和咸豐皇帝是同父異母的兄弟,一度與咸豐爭奪帝位。道光帝遺詔傳位給咸豐的同時,封奕訢"恭親王",算是對奕訢的一種補償。奕訢也打破了清朝“皇子不得干政”的祖制,獲得軍機處行走的資格。奕訢在滿州貴族中算是另類,聰明,好學,開明,而且能夠親近漢族大臣,特別是公元咸豐十年(1860年),英法聯(lián)軍進攻北京,咸豐逃往承德,奕訢臨危受命,擔任議和大臣,代表清政府與列強交涉,挽救了清王朝的命運。
咸豐十年(1860年)十二月初一,奕訢、文祥、桂良上《通籌夷務全局酌擬章程六條折》,分析了列強之國的特點,認為太平天國和捻軍是心腹之患,英、俄是肢體之患,應以滅內(nèi)患為先,然后對付俄國和英國。這個先內(nèi)后外的政策,奠定了剿滅太平天國的戰(zhàn)略基礎(chǔ),并提出內(nèi)政外交等一系列建議。上奏僅九天后,奕訢就領(lǐng)導成立了總理各國事務衙門,成為軍機處之外的另一權(quán)力中樞,不但使清代的外交產(chǎn)生重大突破,還領(lǐng)導了后來的洋務運動。
奕訢是咸豐、同治、光緒三朝名王重臣,發(fā)揮了不可替代的作用:他是晚清新式外交的開拓者,建議并創(chuàng)辦了中國第一個正式外交機關(guān),使清朝外交開始步入正軌并打開新局面;他主張學習外國科技以加強中國軍事實力,外交上主張保持與歐美大國的和平,支持開辦了中國早期的近代軍事工業(yè),是清朝洋務運動的中樞首腦;在他主持軍機處期間,清朝先后平定了太平天國運動、捻軍以及西部各省的回民叛亂。所謂的“同治中興”,外部靠的是曾國藩、左宗棠、李鴻章等漢族大臣,內(nèi)部靠的就是奕訢。很多人將清朝的中興寄希望于奕訢,可是后來奕訢幾乎所有重大政治問題上都有頭無尾,清朝改革的頂層設(shè)計大多成了“半拉子工程”、“爛尾樓”,雖然清朝的徹底失敗的標志是1894年的甲午戰(zhàn)爭,其實這個結(jié)果在二十年前奕訢主政時期已經(jīng)定了型。
當時很多人把大清的希望放在奕訢,曾國藩也對其寄于厚望,但是曾國藩的心腹幕僚趙烈文卻早就看出奕訢的本事有限,判定在此人手中大清必不可救。
據(jù)《能靜居日記》記載:
同治六年七月九日,曾國藩在于與趙烈文談論中政局時:趙烈文說:“在上海見恭邸小象(奕訢的照片),蓋一輕俊少年耳,非尊彝重器不足以鎮(zhèn)壓百僚?!痹鴩f:“然。貌非厚重,聰明則過人?!壁w烈文說:“聰明信有之,亦小智耳。見時局之不得不仰仗于外(指封疆大吏),即曲為彌縫。昨與倭相(倭仁相國)爭持,無轉(zhuǎn)身之地(回旋余地),忽爾解釋(消解),皆其聰明之征也。然隨事稱量輕重、揣度形勢之才則有之,至己為何人,所居何地,應如何立志,似乎全未理會?!懋敿Уㄖ芄┲兀瑹o卓然自立之心,位尊勢極,而慮不出庭戶,恐不能無覆餗之虞,非淺智薄慧、涂飾耳目之技所能幸免也?!?/p>
——這番談話時曾國藩尚主兵東南,與奕訢尚未有深入的接觸,但趙烈文從奕訢的八面玲瓏,能求全于一時,卻沒有政策原則,沒有戰(zhàn)略遠見,看出奕訢不能擔起中興重任。
第二年的七月,曾國藩被任命為直隸總督。他第一次見到慈禧太后、同治皇帝、恭親王,并在數(shù)日內(nèi)連續(xù)多次受到召見。近距離的觀察讓曾國藩對大清的首腦有了準確的判斷:
曾國藩對趙烈文說:“兩宮才地平常,見面無一要語。時局盡在軍機,恭邸、文(祥)婁人權(quán)過人主。恭邸聰明而晃蕩不能立足。甚可憂耳?!?/p>
——這時,曾國藩已經(jīng)完全同意的了趙烈文的判斷,慈禧雖然號稱手腕高明,但是絕對不是武則天那樣雄才大略的英雄,因為多次見面“無一要語”,翻譯過來就是“廢話連篇,沒有一點正事兒!”作為實權(quán)在握的一把手,召見平定大亂的重臣,沒有對國家大政方針的咨詢,沒有對治亂之道的討論,只是拉家常,噓寒問暖,以示親近。而以聰明著稱的奕訢則是“晃蕩不能立足”,即態(tài)度曖昧,只想左右逢源,從中取利,卻沒有自己堅持的政治主張和原則。這樣的兩個人當一把手,就好比兩個見風使舵的船長,只想避重就輕,自己都不知道船要開到哪里去,不出問題才是怪事。
如果看曾國藩、趙烈文的評價感覺空洞,不妨在看看李鴻章的 切身體會:
“自同治十三年(1874年)海防議起,鴻章即瀝陳鐵路必須開挖,電線、鐵路必應仿設(shè),各??诒貞髮W格致書館以造就人才。語晤恭邸,極陳鐵路利益,請先試造清江至京,以便南北轉(zhuǎn)輸。?。ㄞ仍D)意亦以為然,謂無人敢主持!從此遂絕口不談矣。”
當朝重臣李鴻正式向中央提出改革建議和方案,奕訢一方面覺得建議非常好,必須辦,一方面又覺得無人主持,困難重重,毫不珍惜的放棄了?!盁o人敢主持”是什么意思?無非是倭仁等保守派反對,因為有人反對就放棄,只問難易,不問是非,全然沒有“我不下地獄,誰下地獄”的擔當,這樣的拈輕怕重之人豈是社稷重臣?豈是以天下為己任的英雄?
二十年前的改革如此,二十年的甲午之戰(zhàn)輸贏早就定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