蔣介石親信深度揭秘:蔣為何樂意手下人腐???
吳國楨,字峙之、維周,1903年10月21日出生在湖北省建始縣原三里壩區(qū)的一個有名的鄉(xiāng)村——涼水埠(現(xiàn)為紅巖寺鎮(zhèn)管轄)。這里丘陵起伏,溪流交匯,四面環(huán)山,呈橢圓形盆地,從明末時就傳之為有名的富貴之鄉(xiāng),被人稱為山區(qū)的鳳凰地。
吳國楨3歲時啟蒙于涼水埠吳家祠堂,很快將《三字經(jīng)》倒背如流。5歲隨父親吳經(jīng)明(清朝舉人,留學日本士官學校,國民政府陸軍中將)在北京府學胡同小學讀書。1914年,他就讀于南開中學,與周恩來、張道藩等同窗;南開畢業(yè)后考入清華,為辛酉級留美預備班學生,與羅隆基、聞一多、潘光旦等同學,且與他們一起參加了五四運動。1920年代清華畢業(yè)后,他負笈北美。在五年的留學生涯中,他先在依阿華州的格林內(nèi)爾大學學習,主修經(jīng)濟,兼修市政,獲得經(jīng)濟學碩士。1926年,吳國楨以論文《中國古代政治理論》通過答辯,獲得美國新澤西州普林斯頓大學政治系哲學博士學位后,起程回國。不久,吳國楨步入仕途,開始其將近三十年的宦海生涯。
歸國后,吳國楨曾應(yīng)張君勱之邀,到上海國立政治大學任教授。但不久,吳國楨即投身政治,加入國民黨。他先后任國民政府外交部江蘇交涉員公署秘書兼交際科科長、外交部第一司副司長、條約修改委員會委員,后到漢口,任湖北省煙酒稅務(wù)局局長、漢口市政府簡任參事、市土地局長、市財政局長,以及湖北省財政廳長、財政部西岸榷運局局長、全國財政專使等;1932年任蔣介石機要秘書,但三天后因飲食不適而請辭。萬聲揚于1932年10月辭去漢口市長一職后,吳國楨升任了漢口市長,直到1938年10月26日江城淪陷。在漢口,吳國楨主持修建中山公園、沿江大堤,籌劃建造市一男中和市一女中,翻修拓寬了十多條馬路,建設(shè)下水道工程,使市政建設(shè)有了很大起色。1939年,吳國楨出任重慶市長,為解決戰(zhàn)時首都的衣食住行問題竭盡心力。但在1941年,因為重慶大隧道慘案,吳作為主管官員難逃責任,受到革職留任的處分。接著他出任外交部政務(wù)次長。其時部長宋子文長期出訪在外,故多次由吳國楨代理部務(wù)。據(jù)說他與宋美齡有同窗之誼,人稱“夫人派”,在“蔣家天下”里,這后臺是極硬的,因而他的官運一直亨通。他隨蔣介石參加了著名的開羅會議。光復后接連任國民黨中央宣傳部部長、上海市市長。
1946年5月14日,蔣介石任命吳國楨為上海市長。吳國楨走馬滬上,面臨的是民怨沸騰、百業(yè)凋敝、學潮與工潮相激蕩的復雜局面。
既然獨掌一方,那么吳氏施政有多大的自由度呢?蔣介石是否給了他獨擋一面的足夠權(quán)力?吳國楨對此作了這樣的回答:“我非常幸運,我知道我的前任處境有所不同,但在我主政期內(nèi),我是比較自由的。”不過,盡管吳國楨是蔣介石的親信,國民黨在滬的軍、警、憲、特等機關(guān)礙于蔣的指令和面子,要接受吳的節(jié)制,但這主要限于名義,實際上他們常常當面允諾,背后仍然自行其事。面對共產(chǎn)黨組織的示威和罷工,具有一定西方民主思想的吳國楨,要與那些動輒鎮(zhèn)壓的武夫莽漢達成同一步調(diào),常常相當困難!在談到三青團的作用時,吳國楨承認:“我可以為三青團制定對付共產(chǎn)黨活動的方針,但我對該組織的本身缺乏控制力?!绷顓菄鴺E感到缺乏控制力的又豈止三青團一家,軍統(tǒng)、中統(tǒng)、市黨部乃至市警局等莫不如此。以至蔣介石曾特地“指派陳立夫到上海,作為這些組織的協(xié)調(diào)員來幫助我”。
限制吳國楨手腳的還有來自南京方面的壓力,由于彼此分屬不同的實體,利益和角度有異,京(中央)、滬(地方)間的分歧頻頻發(fā)生,有時甚至非常尖銳。1947年8月南京行政院頒布了在全國禁止營業(yè)性交際舞的法令,次年8月又宣布實行金圓券改革,對上述兩項政策,吳國楨結(jié)合滬市的實際情況,均表示強烈反對,但在重壓下又不得不違心地予以執(zhí)行。
應(yīng)該說,吳國楨不結(jié)黨營私,而且非常崇尚民主作風,辦事特別講求效率,令出必行。由于他強調(diào)法治,在上海市長任內(nèi)就有“民主先生”之稱。他個人能力極強,能為蔣獨擋一面。自然也有高傲的一面。吳國楨有著漂亮的儀態(tài),流利的演說,講得一口很好的英語,十足一股洋派神氣,以及按時到辦公室,見了什么人都給以笑容,甚至和當時氣焰很盛的鬧學潮的學生,他遭到圍攻、推搡乃至挨打也仍保持市長的風度和氣度,并禁止軍警動用武力,這的確使當時但觀皮相的洋商和上海市民,仿佛都在想大上海何幸而得到如此一位現(xiàn)代化的民主市長。
吳國楨在國民黨接收上海中已看到了國民黨的腐敗現(xiàn)象?!坝捎谑孪炔⑽磳邮兆髦苊艿陌才牛瑳]有制定一個確保良好和有效管理的計劃,以致出現(xiàn)了狂亂的搶奪”,“政府所有的各種機構(gòu)均受權(quán)接收敵產(chǎn),但卻沒有作集中監(jiān)督”。接收大員們“表現(xiàn)得就像是自己人民的征服者”,“正是由于他們的惡劣行徑,國民黨政府開始很快失去威望”。在吳國楨看來,抗戰(zhàn)勝利之初,蔣介石“太專注于共產(chǎn)黨問題了”,“蔣委員長的注意力幾乎完全集中在馬歇爾談判上,而且他正將其所有的精銳部隊派向華北的戰(zhàn)略地區(qū),以便搶在共產(chǎn)黨的前面”,“公正地說,我想蔣介石并不完全清楚接收敵產(chǎn)中發(fā)生的事情,因為他被其他更迫切的問題困擾著”。那么蔣為什么對如此嚴重的腐敗知之甚少呢?“這正是由于我們政府的整個體制不好”,“以致在蔣的周圍僅是些唯唯諾諾的人”,“一個獨裁政府的問題就在于,沒有一個人,敢于對獨裁者直言這些事,除非他們有確鑿的證據(jù),即使有,也仍然會猶豫不決,因為害怕可能因此樹敵。蔣是吃了自己獨裁的苦頭”。
國民黨的腐敗并沒有隨著劫收的結(jié)束而終止,而是愈演愈烈,以致最后不可收拾。吳國楨曾在口述回憶中提到,湯恩伯向他要薪餉,他同意了,但要求清點士兵。湯則將廟里的和尚事先穿上軍服,點名時答到。
吳國楨也曾屢次向蔣介石反映官員中的腐敗問題,但他總感覺蔣介石當面既未表現(xiàn)出嫉惡如仇的態(tài)度,事后也沒有采取切實的制止措施。時間長了,吳逐漸感悟到蔣容忍腐敗的隱秘心態(tài):“他多半是以對他本人的忠誠與否,而不是按他們的能力來挑選指揮官,只要一個人對他忠誠,有點腐敗他也不在乎”,“他對下屬的腐敗是樂意的,因為一個人如果變得腐敗了,那么對他就更加唯命是從了”。